暨南学校商科改革：潘序伦高等商科教育思想与实践

    潘序伦创办了享誉海内外的立信会计事业，被誉为“中国现代会计之父”。他曾于1924年至1927年间在上海商科大学、上海国立暨南学校（现暨南大学）任教。本文通过回顾潘序伦此段时间在国内商科大学的任教经历和发表的两篇文章来进一步分析潘序伦的高等商科教育思想与实践。

    一、人弃我取——潘序伦的美国高等商科教育背景

    潘序伦在圣约翰大学获得文学士学位后考取了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留学生资助，申请到哈佛大学读商科。对于选读商科，潘序伦在回忆中作了解释：“商科之中我国学生选读银行系、理财系的已是很多，而选读会计的倒还很少”，因此潘序伦采取“人弃我取”的方针，选定会计作为终身职业。

    二、苦口良药——潘序伦对国内高等商业教育的批评

    潘序伦先后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和哥伦比亚大学的政治经济学博士学位。一回国，潘序伦就注意到我国的高等商业教育虽然“蓬蓬勃勃、气象堂皇”，但发现许多地方“有名无实”，甚至“有不如无”，于是在《申报·教育与人生周刊》上发表了他对近来我国高等商业教育的观感，着重谈了“设立学校的宗旨”“教员授课”“学科教材”“毕业学生的出路”等四个方面的问题。

    对于办学宗旨，潘序伦认为“设立学校的宗旨要单纯为培植人才，不可夹杂了其他的目的”；对于师资延聘，潘序伦立即举出国外各校的经验，“如教员授课，在外国各校，审材很是精当，教员专精一科，心不外骛，熟能生巧，故每逢上课，讲解总能临机应变。”；对于学科教材，潘序伦认为应当具体分析各个学科的特点；对于就业问题，他从商业的角度指出“经营商业的人第一就应该注意供求两方的适合与否。办理学堂，也要注意这点。倘使办学者自办学，读书者自读书，学生毕业不得一个出路，则设立学堂的根本问题便不成立。”。

    三、力求改进——潘序伦对暨南学校商科的改革

    潘序伦任暨南大学商科主任后，立即着手对暨南学校商科进行改革，向学校教务会议提出了一揽子的《改进暨南学校商科大学旧制高中计划书》，阐述了学年编制、学科分系、学程改进、学分选读、学校设备等五个方面的改进措施。学年编制方面，潘序伦提出设立大学预科一年级，招收南洋及国内旧制中学毕业生，既免去只能招收少量新制中学毕业生的困难，又使旧制中学毕业生有升学机会。学科分系方面，潘序伦提出设立普通商业系、银行理财系、会计统计系、国际贸易系和工商管理系，以使学生“各就其性之所近，选习一科，专精一艺，将来服务社会”。学程增进方面，潘序伦认为，现在“各级所习课程，自不免泛而不专、普而不精”，分为五系后，“各系内各重要科目，自应另开学程，以便学生选读”。学分选读方面，潘序伦拟定了《选科学分制草订办法》。学校设备方面，潘序伦认为商科设备较理工农医等科简单，其中最重要的是增加图书馆所藏参考书。此外，在这份详尽的计划书中，潘序伦还拟定了《商科学生加收学费办法》，以暂时解决改革经费问题。

    四、一以贯之——潘序伦商科教育思想的形成与发展

    （一）教学管理素主严谨

    潘序伦在美国留学期间接受了严格的学术训练，因此他在上海商科大学和暨南大学商科任教时“教学和管理上素主严谨，对学生要求亦高”。此外，潘序伦在暨南大学时十分提倡学生课外作业，“特发布告劝学生自动的组织学会”，“如经济研究会、会计学会、银行学会及演说会等”。

    （二）高度重视师资延聘

    潘序伦在美国留学期间受教于Cole、Seligman、Kester等著名教授，深知优良师资对于学生学习的重要性。回国后，他一直很重视师资延聘。在暨南大学商科任职时，聘请“李权时先生（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博士）为国际贸易系主任，吴倚沧（伊利诺大学硕士）先生为普通商业系主任，周茂蕃先生（伊利诺伊大学硕士）为工商管理系主任，黄念远先生（印第安纳大学经济学硕士）为银行理财系主任，潘序伦先生为会计统计系主任”，可谓一时之选。而在后来立信的办学过程中，潘序伦延聘黄炎培、马寅初、黎照寰、黄逸峰、章乃器等著名学者任教也是众所周知的。

    （三）编写教材切合实用

    潘序伦提出了编写切合我国国情的商科教材的想法，“第一先要搜集国内种种农工商业的统计，如人口、农产物、工资、物价……研究商业的人方会考究其中的种种因果关系……大学专门学校教授应该要担任这个研究的责任”。因此，潘序伦与立信的诸位同仁编写了一套从实际出发、切合实际需要的会计教材：《立信会计丛书》。

（四）理论实践相辅相成

    潘序伦非常重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为暨南大学商科拟定的课程列表中，会计问题、银行实践、进出口实践等课程赫然在列。同时，潘序伦还聘请了哥伦比亚大学银行学硕士、后任新华银行总经理的王志莘为银行实践教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育思想在暨南大学商科得到了很好的实行。

    （五）保障学生毕业出路

    潘序伦认为，大量的高等商科毕业生恐怕不适合当时我国的工商业发展程度，以初等商业学堂代替学徒制也许更能保障学生将来的毕业出路。因此，在暨南大学商科任职不到两年，潘序伦就辞去教职，创办会计师事务所，同时开创立信会计教育事业，在会计教育这一商科教育分支上实现了“以初等商业学堂代替学徒制”来保障学生毕业出路的想法。

（摘编《财会通讯》2019年第11期  作者：虞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