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家：当代大学的使命与大学生的责任

    一、大学的使命

    成立于1701年的耶鲁大学，在创之初，就有一个建校的使命：为国家和世界培养领袖。它是老布什、小布什、克林顿等5-6个美国总统的母校，为很多一流大学培养了杰出的校长，为墨西哥和德国培养了总统……后来耶鲁大学又提出了它的基本使命：要保护、传授、推进和丰富知识与文化。使命加上“文化”两字的大学，恐怕要减到了1%，至于能够涉及到“保护知识和文化”，只怕不足千分之一。耶鲁大学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图书馆，世界上有些孤本图书资料几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正是承载着“保护知识和文化”的使命。

    我之所以特别着重谈文化，是因为我感到我们对文化没有足够重视。尽管我国是出口大国，但文化出口非常少。有着5000年古老文明的国家，她的电影、图书却很难走出神州的土地，这是让人遗憾和惭愧的事情。

    怎么来完成这个使命呢？耶鲁校长说得非常精辟，第一，要有有形资产；第二，要有人力资源；第三，要有文化内涵。我们讲得比较简洁：大楼、大师、大爱。如果理解全面，那么意思是一样的。可是，耶鲁校长的提法更加完整：有形资产不仅包括大楼，而且还有设备、图书等。同样，人力资源也不仅仅指大师，还有学生和管理人员。

    不同类型的学校，它们的侧重点和社会分工不同。加州理工学院不叫大学，叫学院，主要是因为规模很小。该校董事会规定：不管什么人做校长，都不能扩大它的规模。加州理工学院的使命是：通过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扩充人类知识并造福社会。在一个单一的学院里，在交叉学科的气氛中，研究科学技术中最富有挑战性的基本问题，同时教育一批杰出的学生成为在社会中富有创造性的成员。这里就没有提到文化。不是说加州理工学院没有文化，作为一个学院，它的使命在侧重点上与耶鲁大学有所不同。该院出现了32个诺贝尔奖，这就是它对丰富人类知识宝库的贡献，所有这些大师奠定了这所学校在世界的地位，不需要排名的肯定，它就是世界顶尖的大学。

    二、大学的文化

    大学不仅仅是客观的物质存在，更是一种文化存在和精神存在。大学的文化是追求真理的文化，是严谨求实的文化，是追求理想和人生抱负的文化，是崇尚学术自由的文化，是提倡理论联系实际的文化，是崇尚道德的文化，是大度包容的文化，是具有强烈批判精神的文化。大学文化体现的是一种共性，其核心与灵魂则体现于大学的精神。而校训则是学校学术和文化的结晶，是大学精神的象征，是学校办学理念集中的体现。胡锦涛在耶鲁大学演讲时说：“耶鲁大学校训强调追求光明和真理，这符合人类进步的法则，也符合每个有志青年的心愿。”

    大学文化是一种崇尚学术自由的文化，是提倡理论联系实际的文化。加州理工学院的校训是：真理使人自由，就是这种文化的体现；诺丁汉大学的校训是：城市建于智慧，即“大学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但大学带给城市的不应该仅仅是物质上、经济上的飞跃，还应该包含精神文明、文化修养的提升。

    大学文化是崇尚道德的文化，美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所大学——宾州大学，它的校训就讲到道德：没有道德的法规是徒劳的；上海交大的校训也体现了非常深刻的道德含义：饮水思源，爱国荣校。爱国荣校，体现了道德的高境界，体现了中国文化的精华，以钱学森为代表的一大批校友正是爱国荣校的典范。

    三、一流大学的启示

    大学必须有容乃大，兼容并包，应该为各种各样的人营造学术自由的土壤。大学是群英汇聚的地方，因此我们既要走出去，融入到世界各地，同时我们又要请进来。一流大学的重要标志是看国际学生占了多少，研究生中国际学生又占了多少，这是衡量一个大学是否融入世界的一个指标。耶鲁大学为什么能为国家和世界培养那么多领袖？耶鲁校长谦虚地说：“我们是向英国学习的，吸取了英国精髓的东西。”英国高等教育的亮点在哪里？从15世纪开始，牛津和剑桥就实行导师制并有了住宿学院。耶鲁大学的校长说，所有后来成为总统的，都是在导师指导下，在住宿学院里组织的各种各样社团中担任过领导职位的学生。社会工作是同等重要的学习和锻炼，是重要的“第二课堂”！总统、领袖式人物都是从这些组织中培养出来的。大学精神就是融入在学校浓郁的气氛之中，而这种气氛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住宿学院正是这种精神存在的物质载体之一。

    四、大学生的责任

    大学为年轻人创造机遇，大学生为大学作出了贡献，从中也可以看出青年成才的一个重要要素：机遇。我们国家现在形势大好，是一片希望的沃土，体现在为青年人提供了从来没有过的机遇。而我们的大学，一直为年轻人提供舞台，始终为青年学生创造机遇。机遇偏爱年轻人，但是机遇只偏爱有准备的头脑。江泽民同志在给院士作报告时讲了一条普遍性的规律：综合世界各地区的发展，许多科学家的重要发明、发现都产生于风华正茂、思维最敏捷的年轻时期，这是一条普遍规律。

    年轻人获得成功的另一要素是好奇心、兴趣。兴趣驱动着我们努力地工作，而好奇心则是科学研究的原动力。其中，一流大学起了很大的作用。耶鲁校长经常自豪地讲：“我们学校实行普适教育，进耶鲁大学的学生可从1800门课程中选课。”现在，我们国内的一些大学也开始实行广博教育，进来不分专业。但是，做起来并不容易。耶鲁大学有1800门课程可供选择，包括了几乎全部人类知识。它还有极其非凡、尽心尽责的教师辅导学生。没有这两个条件，要依样画葫芦，只会落个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要成才3个要素很重要：人生观，兴趣，机遇。我们国家走到今天，可以说处于一个非常艰难的境地，需要年轻人开拓贡献。我希望每个年轻学子都有一个梦，有大的梦有小的梦，大的梦是一致的：让我们的国家真正在世界上站起来，站得直，站得稳。

    最后，我想送给大家三句话。第一，要发现自我，to be yourself。第二，要有信心，to be confident。第三，要学会享受你周围环境，enjoy yourself。

    生活美好，责任重大。我们应该用自己的行动来丰富大学的文化，并在大学精神弥漫的氛围中，探索奥秘，追求真理，付之实践，实现梦想。

（摘编自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微信公众号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