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质量取向的美国本科教学改革

    质量是高等教育的永恒主题。《重建本科教育：美国研究型大学蓝图》的颁布，掀开美国“学习质量取向”的美国本科教学改革序幕。学习质量取向聚焦学生学习领域，关切学生学习的认知、情感、行为等内容的提升，强调从学生为学习主体的立场来审视学习质量的倾向性。

    一、秉持“关切质量”的学习理念

    （一）思维转换：教学质量转向学习质量

    从“知识授受式”教学范式转向强调“聚焦学习，以学生为中心、以学习为中心”的学习范式。美国院校注重反思“教学、科研、社会服务”三元办学理念，逐步向多元化办学取向转变，其中最主要的表现是从教师的教向学生的学转变，从培养专才向培养通才转变，从注重教学成效到注重学习成效转变。各院校均创设关切学习质量的质量文化生态，不断强化大学组织的学习属性。

    （二）认知强化：深化学习质量认知水平

    学习质量不仅事关学生的人生路向，还关涉大学的内涵式发展和区域经济社会的转型；不仅聚焦学生的知识掌握、技能训练，还涵盖情感生成、态度培育和价值观养成乃至人类社会的未来；不仅关注学生的学习动机、方式、内容、成效等环节，还囊括学习生活质量问题。同时，大学教育质量的关键因素不是由外部评估和资源所支撑的，而是在于大学内部营造起来的关注学习质量的持久性和创新性的质量文化所支撑。

    （三）价值塑造：确立辩证融合的质量观

    改革塑造学生个性发展、本科教育人才培养、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辩证融合的“学习质量观”，以学习质量作为协调学生个性发展、学校人才培养、社会行业需求的标尺，塑造“学习质量是办学质量的核心要素，办学质量应聚焦学习质量”的价值共识。学习质量已非单纯指向学习满意程度的代名词，而是成为联结学生、学校、社会之间共同诉求的联结点，是学术声誉、资源积累、人才培养适切性的诊断依据。

    二、探索“自主综合”的学习模式

    （一）明晰“能力优先”的学习目标

    提出“轴心翻转”（Axis Flip）目标，明确“先能力后知识”的人才培养定位。美国高校促成了这样的共识：学习的本质在于强化、联系和方法论的迁移，只有学生掌握了本质的自适应性的学习能力，才能实现新旧知识与经验的联系和迁移，应对复杂多变的社会。

    （二）供给“统整融合”的学习内容

    1.增强学习内容的跨界融合

    美国本科教学改革强调学习内容的跨界融合，认为只有具备跨界知识的人才能适应这个“复杂性科学的世纪”。高校不仅重视不同学科领域间知识的交叉融合，也注重跨界知识的集成综合。如宾夕法尼亚大学成立的能源与环境研究所致力于搭建环境、能源、卫生以及工程技术改进等多学科知识跨界融合的平台，鼓励研究生和本科生参与能源开发与利用、环境与能源关系研究等科研项目，创造了涉及环境、卫生、能源、工程等多边界属性的跨界知识。

    2.优化“全人”课程体系

    美国充分发挥课程作为有效学习承载物的功能，整合课程内容，增强学习环节的贯通性和规律性，积极推动“整合化”的课程改革。哈佛大学开设统整融合的通识课程，培养“全人”（Whole Man），即培养好人（Good Man）+好公民（Good Citizen）+有用之人（Useful Man），改变学科制的课程知识结构，探索“4+3+1”课程模式：4门通识性课程（审美类、历史类、科学类、伦理类），3门分布式课程（自然科学类、社会科学类、人文艺术类），1门逻辑推理类课程（经验与数理推理类），培养学生的未来竞争力。

    3.开发个性化课程资源

    美国本科教学改革顺应“互联网+教育”时代诉求，建设公开课平台（如MIT Open Course Ware、Open edX平台等），实现优质资源的线上整合。斯坦福大学以“自定节奏教育”（Paced Education）为切入，将课程内容选择权交给学生，由学生自主选择学习内容并执行学习规划，自定义学习节奏。美国本科教学改革还为个性化课程资源开发提供经费保障。

    （三）探索“胜任未来”的学习方式

    1.数字化学习

    在《变革美国教育：技术推动学习》推动下，学生学习走向数字化。除通过在线资源交互学习外，也鼓励学生参与智能机器人、声音识别、图像识别、智能大脑研究，开设模式识别、算法编程、数据处理等课程。斯坦福大学AI实验室就开设39门人工智能课程，涵盖统计学、成像技术、编码技术、计算逻辑、技术伦理等，提升学生数字化学习能力。

    2.情境式学习

    美国本科教学改革强调在做中学，在体验中获得真知。重视理论联系实际的“服务学习”，秉持“真实（Reality）、反思（Reflection）、互荣（Reciprocity）”的3R原则，根据学科性质匹配社区发展问题，增强学生沟通协作能力和在复杂情境中制定最佳方案的能力。

    3.衔接性学习

    美国本科教学改革重视高中到大学、大学到研究生阶段的衔接性内容学习，不仅为本科新生提供健康管理、人际关系、组织协调、社区服务等主题性学习研讨，还为优秀高中生提供“高中生研讨学习计划”和“本科生研究机会项目”，并以大学先修课程推动各学段教育的有效衔接。

    三、建设“优质适切”的学习资源

    （一）强化学习硬件建设力度

    美国持续为学习资源建设提供经费支持，增强对学习场所和学习设备的投资力度。大学重视学生学习空间建设，按照适居和审美原则，科学布局居住区的结构，淡化学生学习与生活边界，随时切换学习状态。

    （二）提升师生学习交往温度

    美国本科教学改革重视师生情感共同体构建。通过鼓励教师将自身研究成果及研究设计等引入课堂，邀请学生进入自己的研究社区，增进师生学术探讨和情感互动的频率和强度，以学术问题的协同解决培育学生的学术兴趣和“亲师信道”的向心力。同时，重视生活—学习共同体（Living-Learning Communities）建设，配置住宿区专职教师岗位，创设隐性文化育人空间。

    （三）增强学习质量文化浓度

    美国高校还依托常态化的本科教育质量审查制度，在民主精神的基础上尝试构建动态化的学习质量反馈机制。注重充满趣味性和互动性的活动中提升学生的组织文化归属感和运用知识解决问题、营造良好人际关系的理性认知。

（摘编自《高教发展与评估》2021年第3期  作者：郝广龙 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