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大学：大学战略规划何以推动知识生产模式转型

    伴随着知识经济、信息技术革命等现代社会的多重特性的形成，知识生产模式逐渐从传统学术范式向新兴应用范式转型。部分学者将这一现象概括为“知识生产从模式1向模式2的转变”。杜克大学顺应知识生产目的的转变，采取推动学科跨越式发展的核心战略行动，调整组织结构以实现组织更新，并基于多主体建立多维的战略评价体系，以战略规划推动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型（见表1）。

表1：杜克大学知识生产模式1与知识生产模式2中的大学战略比较

    一、战略目标：顺应知识生产目的的转变

    杜克大学以多元的知识价值主张和高水平的知识生产推动大学与国家的经济建设、社会发展紧密结合，以知识与信仰为校训，顺应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变并制定历年战略规划目标（见表2）。

表2：杜克大学历年战略规划的目标

    二、核心行动：打破学科边界，推动学科跨越式发展

    大学的战略规划是面向未来谋划发展的行动纲领，其不仅有战略目标，而且将战略措施付诸行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知识在工业领域应用的广泛性得到拓展，传统单一学科已经不足以应对诸如环境、能源开发等多个领域的综合性问题，需要建立起跨学科的“弥散性知识生产体系”。在此背景下，时任杜克大学校长的道格拉斯·奈特（Douglas M. Knight）强调关注跨学科、跨部门与跨组织的应用研究，促进不同知识之间的交流与发展。

    首先是成立聚焦于跨学科发展行动的支持部门——跨学科副教务长办公室，以强化对跨学科机构的管理、项目的评估与为从事跨学科科研活动提供种子基金。其次是将部分院系整合为具有跨学科特征的代表性学院，引领其他学科院系打破学科边界。杜克大学将特里·桑福德公共政策研究所和公共政策研究系合并为特里·桑福德公共政策学院，拓展公共政策研究范畴，致力于解决复杂的政策问题，并积极参与解决现实世界的政策问题。该学院大大提高了杜克大学作为公共政策领域国际领导者的能力，也为其他院系和学科提供了跨学科发展的示范。

    最后是设立跨学科项目，扎实推进跨学科行动。1994年，《形成我们的未来：一个年轻的大学面对新世纪》倡导联合设置学位项目与联合聘请教师，营造促进跨学科合作的环境。2017年，《共同杜克：通过社区推进卓越》强调设计与实施跨学科课程，提高学生跨学科学习能力。此外，杜克大学成立了由各院长组成的学术领导委员会，旨在从大学领导层面积极推进跨学科项目。

    三、组织更新：多主体形成互补嵌入式关系

    杜克大学结合知识生产模式转型更新组织系统，形成多主体互补嵌入式关系。首先是丰富组织类型，实现实体性学院和以科研为核心的研究机构建设并举。杜克大学除了设立实体学术机构外，增设了40多个研究所和研究中心。这些长期从事研究与开发的机构具有明确的研究方向，吸纳教育机构、企业及政府等不同性质组织参与其中，以实际问题为导向，将科研成果运用于社会服务。

    其次是组建跨学科研究中心，加强跨学科中心的管理与建设。杜克大学注重对学生跨学科综合能力的培养，并培育了多个跨学科研究机构与中心（University Institutes and Centers，UICs）。这些UICs涉及范围极广，包括了脑科学研究所、科学与社会研究所和尼古拉斯环境政策解决方案研究所等，聚焦于全球健康、伦理研究、全球环境政策制定等领域。教务长特许成立学术领导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各个学院院长以及大学战略规划研究所的所长组成，其职责是为教务长提供学校以及院系的年度规划建议，以加强对UICs的管理与建设。

    四、实施评价：形成多维评价体系

    杜克大学在战略规划的实施过程中积极构建与各利益相关者的合作伙伴关系，充分发挥各利益相关者在评估中的独特作用，保障其利益得以实现。

    首先是成立战略规划督导委员会，建立了多主体参与质量控制的治理机制。杜克大学成立由教务长任命的战略规划督导委员会（Strategic Planning Steering Committee，SPSC），监督战略规划制定并吸纳利益相关者参与。该委员会主要有以下四项职责：一是鼓励、促进和收集社会各界对未来十年杜克大学学术使命方向的意见；二是将这些意见整合成各类主题，用来指导杜克大学战略规划的制定；三是在规划的过程中充分调动各利益主体的智慧与创意，并允许对杜克大学学术使命感兴趣的社会各方参与；四是详细说明拟议的主题和规划过程。此外，在规划实施过程中通过信息、技术手段建立起多样化的利益相关者参与渠道，如设立专门的战略规划网站等。

    其次是发挥大学董事以及外部评估的作用。杜克大学董事会成员组成多样化，由律师、法官以及工商业从业者等组成。在规划实施期间，相关机构会向董事会定期递交评估报告，供董事会讨论并作出评议。除内部自评外，杜克大学基于信息技术和手段的外部评估也推动了大学管理人员对基于信息的教育管理决策的理解，并促进利益相关主体通过信息手段加强对战略规划的监督。

    杜克大学对新知识生产模式转变的重视为自身的崛起提供了重要的前进动力，也为我国大学以战略规划推动大学转型发展提供了有利借鉴，如转变战略发展理念，实现学术使命与社会责任并重；开放组织边界，建设多元化跨学科单位；重构战略规划评价，将内部自评与外部评估相结合。

（摘编自《高校教育管理》2021年第15期  作者：全守杰 高鑫）